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杂乱的空间，二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白色袋装物品，还有一股浓烈的香烟味儿，导致那央开始了咳嗽。
“唔…我还是去外面吧。”
“嗯，待会儿见。”
说完，她迅速地逃出房间然后把门关上。
我转头看向房间内，除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以外，在那中间还坐着一位衣着随意的大叔，发型和鹿神社长差不多，但要更长、更乱，再配上满脸的胡渣简直就和流浪汉没两样。
他盯着我我看了几秒钟后，又抽了一口手里的香烟，吞云吐雾一番后说：
“坐吧。”
“嗯。”
我在玄关处脱掉鞋子然后走进屋内，找了个相对空隙比较大的地方坐下。
正直秋冬季，太阳落下地非常早，因此现在早已是夜晚，但黑色的窗帘依然紧拉，整个房间仅靠一盏头顶的节能灯照明，因此显得有点昏暗。
他将烟掐灭后用手撑着头，说：
“鹿神山子派你来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就好，实际上你就算摇摇头我也不会多说什么，毕竟可能是潜在的客户。”
“客户？看这些东西，您应该是一位商人吧？”
“哦，你能看见吗？这些白色的东西。”
“嗯，很清楚。”
“哦……啊，也对啊，毕竟是那家伙喊的人，能看见也很正常，那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，你应该知道保密协议吧？”
“是的，工作期间的对话全部都不予记录。我也正是因为能做到才来的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后，继续说：
“确实啊，你这眼神，就像是从地狱里逃了出来一样…令人作呕……嘛，能做到那就是最好的，我也不想和你有过多交集。”
他又点燃了一根香烟。
“那么在这之前……名字。”
“铃木央十郎。”
“那么，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你能做到呢？”
“昨天我应该来过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但我完全没有印象。”
“行为是可以装出来的……除了你那副表情，好了，坐吧。”
说是让我坐下，但这里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椅子之类的东西，只有桌前的一小块坐垫，所以指的应该就是这里了吧。
“如你所见，我是个卖货的。”
“货是指……”
“尝尝就知道了。”
说着，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个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小纸袋，然后把打火机递给我。
“放在烟灰缸里点了。”
“哦。”
如果拒绝的话，下面的讨论就无法进行。
我将纸袋点燃后扔进烟灰缸，不一会儿，一种微妙的气味进入我的鼻腔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没错，明白就好，现在你和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，可别想着回头报警哦。”
“我可没钱去买这些东西。”
“开玩笑的，这点剂量还不足以成瘾，危害甚至不及二手烟，在学生之间还挺受欢迎的。”
“学生吗……您还将这些东西卖给学生吗？”
“是他们自愿要买，我只是发个顺风财罢了。比起这些，你不觉得学生买货这本身就很奇怪吗？”
“确实……”
“我还想着这些学生应该都是不良仔，结果到后来越来越多的普通学生来买这东西了，虽然我也没啥可抱怨的，但这么下去说不定就闹大了啊，学生的嘴封不住……”
“您不卖给他们不就好了？”
“哈…也是呢，如果他们一个个的眼神没有变得跟死人……你的眼神那样，我也许会狠下心不卖，再怎么说这些小屁孩也太年轻了。”
“眼神是指……”
“他们的眼神，根本就不对吧，和你一模一样，都是一副要死了的样子。”
“唔……”
“我活着，而且活得很好。”
我反驳道。
“或许吧，有一份闲着就能挣钱的工作，还有一个小女朋友，当然算是活得很好……但就像字面意思上一样，生和死也仅是一字之差而已，看你怎么理解吧。”
生和死确实只是一字之差，但实际上却相隔千里。这一字代表了“全部”，即从头到尾来讲，生与死都是完全不同的，但即使这样也仅只是相差一字的话……我无法想出其他更彻底的对立物。
“话回正题，所以我就委托几个伙计去踩点，结果发现买货的一年前还集中在一所学校，自从那一届学生毕业后，其他学校也开始有学生来买了。”
“那……他们的目的是……”
“提神，仅此而已。”
“怎么可能…想要提神为什么要靠这些……”
“就是要靠这些，咖啡什么的早就不顶用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这种现象目前还算正常吧，我听说以前中国那边也有这种业务，因为他们的分数线每年都在攀升，想要高人一等就只能压榨所有休息时间了。”
“实在是难以置信……”
“不过现在…那边的禁令已经压得卖家喘不过气了，所以大部分都撒手不干了吧。”
他吸了一口烟，吐出后说：
“时间？”
“七点二十八分。”
“那还早……不过现在的你可以知道的也就这些了。”
接下来的两分钟，我和他就这么保持着沉默，没有哪一方再开口，等待着这120秒的最后时光。
所以……趁着现在的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吧……
“生与死”是彻底的对立物，如果说一方是“有(everything)”，那另一方自然的“无(nothing)”，两者泾渭分明，但同时也像“泾渭”一样保持着动态平衡。如果这一天平偏向了那一边，对立面便会缓慢地以更大程度优势压过这一面，而这一面也会以更大的程度下压，以此类推，最终……
天平的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。
说来也奇怪，因为这并不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，就像物理中的“永动机”一样不合理。但最直观的例子已经摆在面前了——人口增长。
两次世界大战后人类开始了疯狂的繁殖，人数迅速激增，不但弥补了战争所死去的人口甚至还一度引发人口危机，但这种事也是暂时的。在那之后，瘟疫的出现越来越频繁，各种天灾地祸将人口增长调停至60亿，而直到现在，人类正在逐渐失去想象力与“希望”，变得不再憧憬未来，导致人口净增长逐年降低。
看似附和生态平衡，但接下来的趋势恐怕也将会是暴增后暴跌，并且越来越严重。
天平的倾斜程度越来越大，知道某一天……两盘互换，也不是不可能，到那时……又会是怎样呢……
生与死的天平，如果发生了倒转，会怎样呢……
但实际上，天平并不能作为代表……因为它不具备普我睁开眼后，看到了昏暗的房间，以及桌子另一边的男人。
魔术师，但也仅能搞一些简单的障眼法。
因此，旁边这些大包小包的白色玩意儿，应该就是他要遮住的东西了吧。
这个男人我有印象，包括这个地方……前两天……不，我昨天就来过这里，那时我和他之间仅是单纯碰面后就离开了。
“你就是雇主了吧？”
“哦，确实如此啊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不，没什么……内容很简单，平事而已，但这绝不仅只有学生，其中有魔术师参与。”
说着，他递给我了一个透明密封袋，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细丝——头发。
“头发是优良的媒介，因此魔术师的头发都掺有魔力……确实，尽管比较微弱。”
“拜托你了。”
说完，转过身去，向我摆了摆手后便走进了洗手间。
我拿上袋子，塞进上衣口袋里后又看了看手边放下的快餐，薯条估计已经软了吧……虽然我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在意，但在和别人谈话前买薯条是个错误选择，而我也无法规避。
交谈就到这里了吧。
我站起身，提上袋子离开了这里。
[未完待续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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